虽然仍然有许多人认为《源氏物语》是一部浪漫的言情小说,不过这部着作之所以在世界上获得高度评价,证明作者紫式部有着批判时事的犀利视角,身为下级贵族的女儿,她展现出吃苦耐劳的价值观与人生哲学。观众也从2024年NHK大河剧《致光之君》(光る君へ)之中,感受到紫式部的独特魅力,以及平安时代的迷人风采。
《源氏物语》为何引人入胜?
《源氏物语》是紫式部倾其一生的着作,历经千年依旧历久不衰,从平安时代一直被广泛阅读,在当时一问世立刻成为所谓的畅销书,有大量的手抄本。内容以辉煌灿烂的平安王朝为舞台,描述主角光源氏与众多女性的恋爱故事,出场人物超过500位,细腻的角色刻画与情感表情,让读者感到震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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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滥情的言情小说,《源氏物语》曾经被人所诟病,但是恋爱在平安时代的确是贵族之间的一种风流表现,也是一种雅趣。撇开道德伦理,正因为有着开放的恋爱观,才会诞生许多诗歌与文学,《源氏物语》就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诞生。伏笔的缜密铺陈、剧情的高潮迭起、每段故事的连贯方式,如同现代的电视剧一样,令人期待接下来的发展,充满高度娱乐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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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式部把自己的所见所闻、思想看法通通写进书中,故事里面出现上中下三等贵族阶级的女人,而里面出现的女性角色,大部分自尊心都很高,这也跟紫式部本人的性格有关。可以深入刻划每一个角色的内心世界,正是小说有趣的地方,不是单纯构思情节而已,因此《源氏物语》才能获得读者的共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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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也想谈那样的一场恋爱!想被如光源氏一样的男子爱上!」
让女性们心动不已的光源氏,表面上风流多情、任性妄为,实际上是非常认真又心思细腻的人,也会努力去理解对方、同情对方,照顾那些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。光源氏的女性关係牵涉到他的仕途,因此这也是一部真实描写宫廷权力斗争与人类欲望的政治小说。把颠覆道德伦理的题材作为小说的内容,正是紫式部的高明和厉害之处。
日本古典文学杰作的诞生过程
年幼丧母的紫式部(在剧中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害死母亲,造成她内心的阴影),父亲因为还有其他情人,时常彻夜不归,所以阅读成为紫式部的心灵寄託,她喜欢看父亲收藏的汉文书籍。那时候用假名创作的和歌与物语开始流行,她也熟读中国的汉诗和历史。父亲在教弟弟汉文典籍的时候,在旁边听的她却比弟弟记得更快。汉文是男性在宫中为了升官所必须学习的技能,对一般女性来说根本不需要,紫式部却默默地吸收了这些知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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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源氏物语》诞生背后的秘密,隐藏着真实的恋爱丑闻以及权力斗争,紫式部的支持者是当时拥有最高权力的藤原道长。道长希望借用紫式部的写作才华,把天皇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女儿彰子的身上,将文学作品当成政治斗争的工具。紫式部与道长的关係众说纷纭、暧昧不明,这段感情在《致光之君》当中被描绘成纠缠一生、相知相惜的缘分,看得观众如癡如醉。
一条天皇与藤原定子的纯爱
《源氏物语》描写家道中落的桐壶更衣受到天皇桐壶帝的专宠,生下的孩子是主角光源氏。不过,桐壶更衣被周围女性所憎恨和嫉妒,还常常被大家故意刁难,她的立场一直很艰辛。对照《致光之君》的剧情,就是藤原定子与一条天皇之间的纯爱,现实世界和书中情节巧妙地连结在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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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时代的天皇没有绝对的权力,最重要的任务是传宗接代,不是任何后妃的小孩都可以继承皇位,必须要有坚强靠山,娘家要拥有高贵的身分与雄厚的财力。大官们把女儿送进宫中是想巩固自己的权势,天皇也对他们畏惧三分。如果天皇专宠某个人,会招来嫉妒和怨恨,甚至出现霸凌情况,因为争宠是后宫的家常便饭。偏偏天皇不顾众人反对,宠爱没有娘家作为依靠的桐壶更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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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《致光之君》刚开始登场的定子,像是温柔的大姊姊,觉得一条天皇很可爱,所以想要帮助他并且抚慰他寂寞的内心世界,成年之后的一条天皇变成俊美的青年,两小无猜的情感昇华为恋爱,两人总是表现出对彼此浓浓的爱意。虽然互相爱慕,却因为各种政治因素的介入,感情已经无法单纯地发展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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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中定子经历了父亲逝世、兄长失势等等挫折,虽然选择出家,但一条天皇依然坚持把她接回宫中,继续宠爱定子。让地位已经没落的妃子当上皇后,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,定子还生下皇子敦康亲王,可惜她在25岁就香消玉殒,跟桐壶更衣一样红颜薄命。
定子皇后与清少纳言的友情
虽然定子的一生很曲折,夹在对一条天皇的深情以及对家族的责任感之间挣扎,幸好有清少纳言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。剧中清少纳言与定子初次相见的那场戏,清少纳言因为定子的美貌而目瞪口呆。以现代来说,她们就像偶像与粉丝的关係。清少纳言绝对不会背叛定子,后半段她几乎是为了定子而活,把守护定子当作自己的使命,双方从主僕身分变成灵魂伴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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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图鼓励失去生存意志的定子,清少纳言开始提笔写作,《枕草子》正是为定子而写的,她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最重要的主人。定子被冰冻的心灵,因为文字慢慢进入脑海,心情也逐渐放鬆,虽然深爱着一条天皇,但是只有清少纳言是定子可以完全信赖的对象。为了自己的偶像,为了让后世的人都知道定子皇后的美好,清少纳言留下了精采绝伦的《枕草子》,根本就是粉丝的始祖。
平安时代的才女在剧中陆续登场
紫式部、清少纳言、和泉式部并称平安时代的「王朝文学三才媛」,她们分别是优秀的小说家、随笔作家、和歌歌人。能够在《致光之君》看见这些平安才女陆续登场,相信喜欢日本古典文学的观众都会很兴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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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时代女性的本名和年龄基本上都没有记载,编剧大石静替紫式部取了真寻(まひろ)这个名字,也替清少纳言取名为桔梗(ききょう)、和泉式部叫做茜(あかね)。不只这三位才女,还有被视为女流日记先驱的《蜻蛉日记》作者,也就是藤原道纲之母宁子。真寻去石山寺参诣的时候遇见宁子,与她交谈之后受到启发,在心里种下写作的果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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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剧中写完《枕草子》的桔梗曾经对真寻说:「皇后殿下是多么聪明美丽、耀眼动人,还有后宫的金碧辉煌,不像人世的所有华美光景,我希望能够流传到后世,就决定自己动笔写下来了。」偏偏不太会读空气的真寻回答:「我倒是也想知道皇后殿下暗影之下的部分,人是一体两面,有光也有影,人就是这样的生物,愈是複杂,就愈有魅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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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果真寻率直的言语却踩到桔梗的地雷,她有一种偶像被汙衊的感觉,因此大声斥责真寻,由此看出两人的想法和理念有着极大落差,创作风格也截然不同。她们从互相欣赏到后来走上不同的道路、政治立场对立,这些转折在剧中都有呈现出来,值得观众细细品味。
编剧大石静的大胆原创架构
《致光之君》的编剧大石静表示,起初她对平安时代的了解只有从教科书得到的知识,也没有认真读完《源氏物语》,加上紫式部是一个本名和生卒年均不详的人物,连墓地都不知道在哪里,她一直烦恼该如何下笔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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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代考证的仓本一宏教授提供用于创作的资料,在阅读资料的过程中,大石静发现平安时代中期的历史与政治是围绕着道长而发展,他更是促使《源氏物语》诞生的幕后推手,何不乾脆把剧名改为《道长》,让紫式部作为配角登场,但NHK拒绝这样的提议,坚持要把紫式部当作主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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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式部和道长身分地位的悬殊,本来不可能碰面的两个人,要怎么让他们凑在一起呢?如果用双主线方式进行,一边是紫式部的生涯、一边是道长登上权力颠峰的过程,两者若是没有交集,观众会很难入戏,无论如何都要让他们见面才行。大石静为了使故事顺利展开,写下少女真寻与少年道长的浪漫邂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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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石静认为剧中还需要有市井小民的角色,前半段的重要配角直秀就是贯穿故事的关键人物。他是表演散乐的役者和编剧,对真寻的物语创作有着巨大影响,而直秀的死成为一个转捩点,推动道长走上从政之路。真寻和道长因为挚友的骤逝,感受到世间的不公平,双方产生深刻羁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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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河剧在选角的时候,是由製作人、编剧、总导演三人一起讨论,大石静提议要找吉高由里子来扮演紫式部,製作人和导演也同意,吉高由里子更是一口答应。不过,当大石静提到道长的人选可以找柄本佑,其他人却不太了解这位演员,质疑他有办法成为男主角吗?不是应该找更耀眼闪亮的明星吗?大石静认为柄本佑虽然不算是美型男,却散发出性感魅力,她花了好几个月去说服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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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回头去看,道长的选角真的很成功,虽然道长的心里似乎没有黑暗面,可是随着权力越来越大,能够明显看到他变得可怕,沉府很深。而且,吉高由里子和柄本佑实在太相配了,他们从日剧《不知道也无妨》(知らなくていいコト)就建立起强大的CP感,两人的互动会让观众看得入迷。
《源氏物语》的热潮将会持续下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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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因为《致光之君》的播出而掀起《源氏物语》热潮,这波热潮同时传到了中国台湾,不仅观众每週守着KKTV的跟播,此外《联合文学杂誌》2024年十月号(480期)也推出《源氏物语》的专辑,一步步带领读者来体验平安时代的浪漫情怀。《致光之君》即将进入尾声,彰子的蜕变、伊周的诅咒、政局的动荡、下一任东宫的人选等等,还有许多精彩内容将会呈现,大家要一起守护真寻和道长到最后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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